妈妈再爱我一次电(妈妈再爱我一次手游)

2023-09-02 12: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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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详情介绍:

亲情影院 _《妈妈再爱我一次》1988

有人还记得《妈妈再爱我一次》嘛?

这部台湾苦情戏

属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我第一次看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那会儿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

吃完晚饭在村里的小广场上

拿着冰棍坐在一张大白布面前

等待着从后面电影放映机发出的那束光

女主角秋霞和男主角林国荣相恋

秋霞家世不好,母亲在风月场合工作

林国荣则家世良好,母亲既势利又强势

根据狗血剧情的需要

林母不同意两人结合

男主意思意思倔强了一把

发誓要把秋霞娶回家

采用的方式是让她未婚先孕

他以为这样林母就会同意了

(too young too simple too meaningless)

怀孕并没有让她踏入婚姻的殿堂

毕竟我们的男主也是意思意思的倔强

悲愤的秋霞就此回了乡下

在导演精心安排的那一天

男主在教堂内欢天喜地,掀起了别人的头纱

秋霞在床上大汗淋漓,生下了儿子小强

一个漂亮的单亲妈妈未婚先育

总要承受很多人的指指点点

但生活总得继续

小强与妈妈相依为命

生活简单却充满乐趣

殊不知悲情片才刚刚开始

哭点(一)

某一次,孩子发高烧

医生说他可能撑不过那个晚上

她只能祈求神明庇佑

从家叩头到寺庙,满头鲜血

天亮她回到家,儿子确实好了些

(剧情需要,请勿模仿)

她抱着他经历了一次重生

哭点(二)

林母因媳妇无法生养焦头烂额

这个封建传统的女性

秉持着“香火不能断”的原则

(可能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吧)

动起了小强的歪心思

在软硬并用的情况下

秋霞送走了小强

母子俩经历了撕心裂肺的告别

到了新家小强时常抱着小熊坐在床边

边哭边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哭点(三)

由于小强太想妈妈了

凭借着自己超出自己年龄的才智

不费吹灰之力的

一个人跑回乡下找到了妈妈

刚拐过熟悉的那条街

他就跑着哭着喊着“妈”

即使被打,也要跟妈妈在一起

(多少老母亲看到这里落下了心酸的泪水)

哭点(四)

十几年后

精神病医生林志强留学归国

来到当地精神病院开展业务

在偶然中发现了一个病人

询问秘书得知此人的名字时

林志强呆住了

原来此人正是自己母亲

他跪在她的身旁

唱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傻傻的她转过头,跟着唱了起来

秋霞的意识也逐渐清醒

(这也成了小强职业生涯中的一段佳话)

儿子考60分请家教,两个月后考了21分!浙江妈妈查看监控发现……

杭州的冯女士找到《小强热线》,说自己的孩子读初二,三个月前她花钱请一名大学生给孩子做一对一辅导。可最近一次考试,孩子只考了20多分。冯女士事后一了解,觉得这名大学生实在是不负责任。

儿子考60分请家教

两个月后考了21分

冯女士的儿子今年13岁,读初二。之前请了一名家教,现在,冯女士对这名家教非常失望:“以前考得还好一点,现在只考了个21分。”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冯女士因为儿子语文不太好,考试只有60多分,于是通过百度优家教平台,找了一名女大学生辅导孩子:“孩子注意力不太集中,基础比较薄弱,让她带着他一题一题做。”

冯女士说,女大学生主要辅导的就是语文,一周三次,每次两小时,一小时收费70元:“经常在房间听到嬉闹声,我老公也提醒我几次,我以为是上课气氛好。”

最近,冯女士发现,嬉闹声越来越大,于是她查看了儿子房间的监控:“从4月份到6月份看过来,整节课基本上没有给他讲过什么内容,都是坐在后面,刷手机,对着镜子扭来扭去或者拿一本课外书在看。平均算下来,两个小时跟学习相关的不超过10分钟。”

现场,冯女士提供了几段监控视频,可以看到孩子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写作业。而更让冯女士气愤的,是对方的态度:“每一节课她都对我儿子语言侮辱,比如‘你傻了’‘你这么烂的成绩’,孩子就说‘我真的有这么差吗?’我就觉得你把孩子当猴耍,把大人当傻子,这样我接受不了。”

采访当天,冯女士的儿子在学校上课,冯女士说,她之前也就辅导课的情况问过孩子,孩子就说了一句:“那肯定没有以前的老师那么好。”

冯女士说,儿子之前的语文,虽然也不好,还能考60几分,可最近一次,竟然只考了21分:“我原本想费用就算了,但她现在这个态度,至少退我一半费用,还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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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辅导水平差劲

还是教育理念差异?

据了解,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冯女士支付了2400元的辅导费。这笔钱,她要求对方退还一半。冯女士当场拨打了女大学生的电话,是一位小黄姑娘。针对冯女士的质疑,小黄也有话要说:“无论是看书还是看手机,都是她孩子在做作业的时候,我看她儿子进入学习状态了,就不会一直盯着他,因为一直盯着反而会出状态,所以我会离他远一点。他做完之后,我会再跟他讲。”

冯女士强调,她当初说孩子基础比较薄弱,要求家教带着他一题一题做。对此,小黄表示,她刚开始也这样尝试过:“我一题一题讲给他听,他只会让我报答案,非常依赖我,这就是我们两个教育理念的问题。”

小黄用教学理念来解释双方的分歧,冯女士反驳,孩子的语文,之前还能考60几分,补习了两个月,为何只考了21分呢?小黄解释,她教的是现代文阅读、古诗文阅读以及作文部分,但冯女士的儿子这部分交了空白:“实际教学中,我发现他说得出来也写得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考试的时候,说每一个字都看了,但是他不会。”

对于冯女士所说的辱骂孩子一事,小黄表示,这只是一种比较轻松的交流方式:“完全是开玩笑,您作为家长,觉得这样子的关系不合适,那么我向您道歉。”

冯女士这次给孩子请老师,是通过百度优家教平台。家长提出要求,平台推荐老师。整个过程中,家长无须交费,平台向老师收费。针对此次事件,记者也联系上了这家平台。平台工作人员表示,会向上级反映。

目前,小黄已经退还了冯女士1200多元,冯女士表示接受。

事情告一段落,不过,在校大学生当家教,是否有相应规范呢?记者了解到,早在两年前,杭州市教育局就做出过明确答复:不具备教师资格的大学生不能开展针对中学生的学科类培训。具备教师资格的大学生通过家教机构从事学科类培训,也必须按照“双减”相关政策执行。

来源: 小强热线浙江教科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黄家驹的绝唱之旅 _ 逝世30周年

今年是Beyond乐队成立40周年。6月30日又是Beyond灵魂人物黄家驹逝世30周年纪念日。1993年6月24日,在东京录制综艺节目时,黄家驹不慎从舞台上跌落成重伤,昏迷不醒;6月30日黄家驹去世,终年31岁。

40年过去,Beyond仍然是一种文化现象,见证了一个时代。《真的爱你》《光辉岁月》《不再犹豫》《海阔天空》……他们的音乐影响了几代人。也许今天已经有年轻人对黄家驹的名字感到陌生,但一定听过他的歌。黄家驹生前,Beyond发行的最后一张专辑是《乐与怒》(Rock N Roll),其中收录了Beyond最广为传唱的那首《光辉岁月》。每年家驹忌日,都会有很多悼念文章涌现,怀念这位过早陨落的摇滚巨星,追忆自己受其音乐感召、启蒙的青春岁月。

今天的文章来自7月即将出版的新书《乐与怒:Beyond传》。作者梳理大量资料,回溯家驹离世前一段时间的经历、状态。Beyond成员黄贯中曾透露:“家驹临走前的一段时间其实很不开心”,而且“对很多事情似乎都已经心灰意冷”。他并不希望受到歌迷的盲目追捧,反而认为他们应该去“接受更好的东西”。

黄家驹(1962年6月10日-1993年6月30日),资料图片。

无论当年或现在,家驹的价值观都难容于娱乐圈,他说过“香港没有乐坛,只有娱乐圈。”他反感的偶像包装手段如今变本加厉,没有音乐,只有流量。怀念家驹,其实更是怀念他对音乐的理想主义和赤子之心。”2018年5月,一颗以黄家驹的名字命名、编号为41742的小行星被正式公布,从此他就像夜空中的星宿,用自己的余光,照亮那些迷失在黑暗中的人。“

《乐与怒:Beyond传》,左安军 著,南京大学出版社,2023年7月即将出版。

征服日本市场:

共同的梦想

1991年5月,Beyond前往东京参加“亚洲儿童救援行动”(Children's Aid For Asia)的演出,此行成为Beyond进军日本乐坛的契机。演出结束后,香港资深音乐人左永然(Beyond第一任短暂的经纪人)将Beyond引荐给了日本演艺公司Amuse(雅慕斯娱乐)的创始人大里洋吉(Yokichi Osato)。大里洋吉在家中招待了Beyond,当天一起共进晚餐的人还包括日本著名音乐人喜多郎(Kitaro)。在此次晚宴上,Beyond经纪人陈健添(Leslie Chan)询问大里洋吉是否有意向“帮助Beyond发展日本的市场”,但大里洋吉当即否定了这一可能。

同年9月,Beyond在香港红磡体育馆举办“生命接触”演唱会,陈健添特意邀请大里洋吉前来观看,大里洋吉深受震撼,演出结束后随即表示愿意签下Beyond到日本发展。

1991年12月23日,Beyond和Amuse签下一纸合约,正式开启进军日本乐坛的摇滚之路,但日本的追梦之旅也了Beyond成员一生的痛。在新世纪的一些采访中,黄贯中和黄家强都曾表示乐队当初是被陈健添“卖”到日本,意在强调乐队的弱势和被动地位。许多歌迷也以此作为攻击陈健添的有力证据。

2011年陈健添则在微博中表示,与Amuse签约“最后是由Beyond决定的”,两年后他同样在书中回应说,“假如开始的时候他们不同意,我是不会继续和日本人谈下去的,最后签还是不签,决定权完全在他们四个人手里”。自从1993年4月双方对簿公堂,接着又发生家驹离世的剧变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彻底破裂,十多年来彼此之间的敌意从未消减,在某些问题上各执一词。

Beyond专辑《光辉岁月》封面。

事实上,自从1989年《真的爱你》发表后,Beyond在香港已是家喻户晓,在之后的两年间,乐队又相继出演多部电视、综艺、电影等,职业生涯如日中天,1991年9月在红磡体育馆的5场演出,更是将乐队的声誉推到顶峰。

以乐队当时的境况而言,他们完全有能力和经纪人平等对话,共商乐队前程。好在20年后黄贯中终于放下芥蒂,和陈健添握手言和;经历女友意外离世和身份转型的叶世荣则早已平心静气,不仅和陈健添重归于好,连他们在北京的办公室也是比邻而居;唯独黄家强和陈健添不相往来,时而上演隔空互呛。

面对这些真假难辨的过往,无论孰对孰错,有一点始终毋庸置疑:作为一支野心勃勃的乐队和独具慧眼的经纪人,Beyond和陈健添当时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征服日本音乐市场,实现自身的抱负。

作为世界第二大音乐市场,日本有着成熟的运行机制和广阔的市场空间,这是最吸引Beyond的地方。乐队将以此作为跳板和过渡,为后续打入美国市场做准备。但是,进军日本乐坛无疑是一次巨大的冒险。一方面,Beyond的四名成员对日语一窍不通,和唱片公司沟通非常困难;另一方面,乐队在那里根本没有听众基础,影响力基本为零。行至一个如此陌生的环境,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其难度可想而知。

团队精良,受益颇多

Amuse为Beyond组建了新的制作团队,领导者是一位名叫梁邦彦(Ryo Kunihiko)的制作人。专辑录制期间,Beyond常常和梁邦彦以及翻译助理Ben Lee待在一起。梁邦彦1960年出生于东京,其父母均是侨居日本的朝鲜人。Ben Lee则来自香港,曾留学日本,是一位粤语和日语通,因此他成了Beyond和日本乐手沟通的唯一桥梁。不过,由于Ben不怎么懂音乐,Beyond和乐手们沟通起来还是颇为困难。

在与日本制作团队合作的过程中,Beyond获得了一种完全不同于香港的体验。新团队成员都有很强的时间观念,从来不迟到,而这正是黄家驹在香港时的毛病;最重要的是,他们独具专业精神,做事极其认真。“日本人对待工作的态度很好,他们彼此尊重,就算只是负责按键过带的工作人员都有乐谱看,不像香港只有总监一个人有乐谱。而且在香港,有时我们想尽力做到的东西因为时间比较紧,他们都会求其过关,或者歌迷可能不懂的东西,也会作罢!

在日本就不同,虽然我们沟通比较困难,但他们能感觉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总会一试再试,直到大家满意为止。”家驹说,“他们会花很长时间来完成一件看上去并不怎么重要的事,不会像香港人图快图省时间。”

黄家驹演出画面。

Beyond原本就是那种对自身要求比较高的乐队,但与日本制作团队相比,他们也要自叹弗如。“我们对音乐的要求从来都相当严谨,但和他们的录音师一对比,才发现我们有很多东西都需要改进。”不过,刚开始梁邦彦修改他们的编曲时,他们并没有那么乐于接受。因为他们想做的是重型音乐,但经过前者大刀阔斧的修改之后,歌曲变得柔软许多,整个风格跟原版大相径庭。这种被干涉的创作方式令Beyond难以接受,为此双方还发生过不少争执。

1992年7月,经过半年的努力,Beyond终于推出在日本录制的首张专辑《继续革命》。乐队对这张专辑很是满意,乐队人也给出了一致好评。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乐队为专辑举办了“继续革命音乐会”,并先后飞到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地宣传造势。然而,令乐队感到失望的是,尽管《遥望》和《长城》在榜单上成绩不俗,但几个月后专辑的销量仍未超过5万张。

9月底,Beyond的首张日语专辑《超越》(Beyond)在东京推出。严格来说,《超越》并非一张纯粹的日语唱片,因为粤语版的《农民》《早班火车》《无语问苍天》也被囊括其中,专辑甚至还收录了一首改编自《继续沉醉》的国语版《爱的罪过》,日语歌曲只有7首,而且都是由《继续革命》中的作品重新填词而来。月初发行的日语单曲《可否冲破》同样显得有些凌乱,因为它还附赠了一首粤语版的《早班火车》。这种将两种语言,甚至三种语言的歌曲混在一张专辑中的做法,似乎并不高明。因为这样一来,专辑就失去了核心,日语歌曲和粤语歌曲都未能得到凸显。

Beyond专辑《海阔天空》封面。

尽管Beyond努力配合Amuse的宣传计划,但愿意为《超越》买单的歌迷并不多。这张唱片在日本和香港两地的销量加起来还不到3万张。在此期间,乐队还录制、发行了国语唱片《信念》和粤语迷你专辑《无尽空虚》,并在台湾进行一系列宣传,忙得不可开交。

1993年1月底,Beyond再次登上飞往东京的航班,开始投入新专辑的录制。经过上一张专辑的合作,制作人梁邦彦与Beyond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虽然他也参与编曲,但毕竟Beyond掌握了整张专辑的主导权。他不再强行修改乐队的编曲,而是用协商甚至是支持的态度去对待他们的构思。

《乐与怒》专辑封面。

5月,《乐与怒》正式推出前,Beyond回到香港,开启了为期三周的宣传之旅。5月26日,也就是《乐与怒》发行当日,飞去了吉隆坡。30日,Beyond回到香港继续做了一个星期的宣传,然后6月6日再次启程去了东京。他们的第三张日语单曲即将在那里上市,新的宣传工作已经排上日程。4天后,家驹迎来了31岁生日,但他们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庆祝,而是继续埋头工作。

哗众取宠,心神俱疲

日本的宣传方式和香港大同小异,唱片尚未发行之前,打榜工作便已步入正轨。《完全地爱吧》的日语版《我想夺取你的唇》(くちびるを夺いたい)和《海阔天空》的日语版《遥远的梦》在电台播出后,取得了不错的反响。有时他们会在一些唱片行和录像带店铺听到自己的歌,甚至走在路上也会被人认出来。

可是,Beyond并没有因此获得更多的快乐,因为频繁的采访和出镜,尤其是参加那些哗众取宠的游戏节目,让他们感觉多年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与此同时,乐队的形象也正在被朝着偶像的方向打造。

即将发行的日语唱片封面和MV便是如此,尽管他们在《我想夺取你的唇》的MV中努力扮成邻家大男孩的样子,但那些动作却像是幕布后的皮影,时刻被人操控着。在唱片封面上,满脸堆笑的他们一起望向镜头,仿佛又回到了《Beyond IV》的时代。

所有这一切,都是他们从前所批判的,但如今他们却成了自己批判的对象,再次落入俗气的圈套。Beyond试图拒绝那些他们不想做的事情,甚至为此每天跟经纪公司发生争吵,但最后他们还是会被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一种肉在砧板上的感觉,这就是他们共同的感受。尽管有太多的不满,但他们还没有强硬到撕掉合同走人的地步。于是令人厌恶的宣传工作仍然继续着。

半个月后,身心俱疲的家驹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在6月中旬的一次乐队会议中,他提出等Beyond十周年巡演结束后,打算将乐队的活动暂停一段时间,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听到这个决定时,感觉很突然,”黄贯中回忆说,“但我也很清楚他的想法,我得尊重他的决定。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的意思并不是彻底放弃音乐,只是想暂时放下乐队的事情,因为他对音乐圈的一切深感失望,他已经受够了。”虽然他们都理解家驹内心的痛苦,但还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提出暂时解散乐队”。

旧年Beyond,资料图片。Leslie Chan提供。

世荣也记得有一次在东京的录音室时,家驹突然对他们说,想暂时离开乐队,去做自己的专辑。因为他有很多个人化的作品,并不适合Beyond去演奏,而且现在乐队的方向越来越偏离他的初衷,这更加坚定了他暂时解散乐队的想法。家驹的前私人助理阿龚的忆述再次证实了这一点。“他希望Beyond四个人都有自己的专辑,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可以各出各的作品。”阿龚说,“他提过几次。”

家驹的无助和痛苦在6月23日似乎变得无处躲藏,于是当晚他给最好的朋友刘宏博打去电话,聊了四五个小时。虽然Beyond进军日本已经有一年半,但他真正的归属感还是在香港,因此很多时候他都会给远在香港的朋友和家人打电话。

“我们开始先是拉家常,后来家驹越说越气愤。”刘宏博回忆说,“家驹觉得这一年多他们受到的限制很多,他怕那样做下去,会违背他最初做音乐的心愿。他宁愿选择回到香港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音乐,哪怕是纯音乐也好。在日本这段时间,对他整个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转变,他觉得自由是那么重要。他觉得作为一个创作人,一定要有一颗奔放的心去自由地思考和创作。”刘宏博说家驹身上似乎有一种“无休止的压力”,家驹甚至“说着说着就有点想哭的感觉”。

在2005年告别巡演的现场,黄贯中也透露说:“家驹临走前的一段时间其实很不开心”,而且“对很多事情似乎都已经心灰意冷”。他并不希望受到歌迷的盲目追捧,反而认为他们应该去“接受更好的东西”。

意外跌落舞台,

梦想戛然而止

尽管家驹的内心极度痛苦,并且对他们曾经向往的日本乐坛感到失望,但在媒体面前他还是表现得很积极。在事故发生前六小时,他甚至还对一家杂志的记者说,他们“已经适应日本的生活,今后会很努力地去做”。然而,随着6月24日凌晨的跌倒,那些真假难辨的希望便都戛然而止了。

当时Beyond的四名成员正在和同台的八名表演者在富士电视台的4号录像室里录制一档名为《小内小南的 想做什么 就做什么》(ウッチャンナンチャンのやるならやらねば)的节目,分组游戏进行到十五分钟后,舞台被水池中的水溅得湿漉漉,加上对决双方相互推挤,导致家驹和另外一名主持人滑倒并冲向舞台的围板。

但谁料那块挡板只是一块用于电影拍摄的道具木板,轻而易举就被冲开,紧接着家驹和主持人便从三米高的舞台跌下。家驹后脑勺先着地,伤势严重,跌倒后一直昏迷不醒,而那位胸部受伤的主持人很快就康复了。

事故发生后,家驹被紧急送往东京女子医科大学病院进行救治。在通往医院的路上,家驹的情况变得极为不妙,血不断从他的耳朵里流出来,甚至还出现过一次心搏骤停的情况。医院给出的诊断结果是“急性内出血及脑挫伤”,之后他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但由于伤势过重,主治医师一直不敢贸然为他动手术。

意外发生后,家驹的五位亲人,好友刘宏博,前蓝战士乐队主唱单立文都赶到了东京。家驹的初恋女友Gari及其丈夫、陈健添等人也相继赶往家驹所在的医院。随后,香港也在铺天盖地报道家驹的情况,甚至还有几家电台的员工亲自飞到东京探望家驹。

电影《BEYOND日记之莫欺少年穷》剧照。

日本的情况则截然相反,刚开始的5天,Amuse和唱片公司(Fun House)不仅没有发表任何声明,甚至还在6月25日,也就是事故发生后的第二天推出了乐队的日语单曲《我想夺取你的唇》。与此同时,Amuse也在极力封锁有关家驹病情的消息,直到唱片发行当天才有一家体育小报用头条大幅报道了这一事故,但内容大部分是关于那位受伤主持人的。

勉强维持了两天后,26日家驹的病情开始恶化,血压不断下降,晚上主治医师告诉家驹的父母,家驹“已经没有希望”。在黄国文夫妇跪地痛哭的哀求下,主治医师才改变了关掉生命维持系统的决定,继续对家驹进行救治。家驹的母亲一直紧握着家驹的手,之后家驹的生命迹象开始增强,直到27日病情才趋于稳定,但之后的几天家驹依然昏迷不醒。

在香港和东京,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歌迷自发聚集起来为家驹祈福,他的家人和朋友也在想尽一切办法进行救治,但沉睡中的家驹还是未能醒来。1993年6月30日,也就是家驹昏迷后的第7天下午,他的病情急转直下,直到东京时间下午4点15分,脑电波和心电图渐渐归零,他的生命永远停在了31岁。

死因是“急性硬膜下血肿、头盖骨骨折、脑部撞伤及急性脑肿胀”。那个胸怀博爱且一生都在为香港原创音乐努力的天才,就这样告别了世界。

7月2日,家驹的遗体被一架专机运回香港,三天之后的7月5日,在成千上万的恸哭声中,载着家驹遗体的灵车渐渐驶入通往将军澳华人永远坟场(Junk Bay Chinese Permanent Cemetery)的公路。随后他被安葬在该坟场的15段6台25号。和他一起入土为安的还有他生前最喜欢的那把马丁(Martin)D-28十二弦原声吉他。墓碑前翻开的石头之书上写着他的墓志铭:“生命不在乎得到什么,只在乎做过什么。”

多方反应令Beyond

大失所望

家驹的离去,对他的家人和朋友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守在家驹身边的叶世荣看到心电图归零后,便马上晕倒了。在这之前,他还曾为家驹祈祷:“只要他康复,我一生吃斋。”黄贯中也表示家驹昏迷的那个星期是他“人生中最长的七天”,一直抱着家驹醒来的希望,可最后还是破灭了。

虽然跟死神搏斗了一个星期还是没能醒来,但家驹的朋友们都相信他走得并不痛苦。世荣说,家驹走得“很安乐”,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他们都会到那里去相聚,只是时间的早晚。悲痛万分的刘志远也表示“家驹对自己的生死一向看得很轻,相信这次会是十分轻松地辞世”。

是的,正如家驹所说,“在最光辉灿烂的时候把生命一下子玩到尽头,就是永恒”。他也的确成了永恒,在他逝世后的二十多年间,他的作品在华人地区越传越广,哪里都能听到他的歌声。他不仅没有离去,而且永远年轻,永远和他所爱的人以及爱他的人同在。

2018年5月,一颗以黄家驹的名字命名、编号为41742的小行星被正式公布,从此他就像夜空中的星宿,用自己的余光,照亮那些迷失在黑暗中的人。

黄家驹,资料照片。Leslie Chan提供。

家驹去世后,整个香港演艺界的反应,令Beyond三子非常失望。那些曾经嘲笑、讽刺Beyond的人,现在都纷纷出来赞美他们,甚至还“突然冒出很多素不相识的朋友”。市场的反应同样如此。

乐队从前的唱片价格被抬高到数十倍,尤其是家驹亲笔签名的物品,更是贵得离谱。再版的唱片和关于家驹的纪念品、书刊源源不断地出现;而之前滞销的专辑《乐与怒》,销量很快就突破了30万张。

Amuse和滚石唱片的安排同样令Beyond愤怒不已。乐队返回香港不到一个月,Amuse就打电话对他们说,是时候发片了。于是唱片公司(Fun House)在7月25日率先推出了原计划出版的双专辑《这就是爱》(This Is Love)中的7首歌,专辑中的另一部分则随着家驹的逝世而被永远搁置。

没过多久,滚石唱片也把他们三个召进了录音室,录制《妄想》和《完全地爱吧》的国语版。紧接着,滚石唱片很快便在台湾出版了一张东拼西凑、三种语言混在一起的专辑《海阔天空》。

Beyond的踟躇和无奈在黄贯中演唱的《身不由己》中显露无遗。虽然这首歌的词作者并非黄贯中自己,但刘宏博显然很清楚他们内心的痛苦。“是是非非让人疲惫/装作无所谓/身不由己的影子转呀转不停”便是Beyond当时的处境。

尽管多年后当黄贯中回忆起这些事情时,依然有一种“当时要是我有机枪我就拿出来开杀了”的愤怒,但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些安排。

Beyond三子始终难以抵挡家驹的缺席带来的痛苦和情绪波动。黄家强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希望”;黄贯中“连拿起吉他的力气都没有”;叶世荣则是“每次在排练中看到他用的乐器,站的位置”,都会“想到他,很难受”。

没多久,他们都产生了解散乐队的念头,黄贯中甚至直接做出了解散的决定。因为“家驹不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悲痛和迷茫中的家强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剧变,只好同意让乐队暂时休息一下。

休整期间,他们三人基本没有见面,因为只要见面就会想起家驹,所以只好各自想方设法逃避。世荣每天通过不停地打鼓,让自己累到爬不起来。家强则是陪在家人身边,或者找朋友聊天,因为那段时间他“非常害怕一个人独处”,非常“害怕安静,害怕想起过去的事情”。

总之,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己闲下来,以免想起悲伤的往事。但他根本不敢去碰吉他,因为只要拿起吉他就会想起家驹。“直到三个月以后,我才第一次拿起吉他,试试看能不能再弹,”黄家强回忆说,“第一次再拿吉他,我呆了很久很久,没办法弹出一个音。”

续写遗志,忍痛上路

过了一段时间,当黄家强的情绪稳定下来后,他终于意识到“要独立,要自立了”,因为未来的路不能再靠家驹。他开始思考应该如何应对未来,并打算重新站起来。经过百十个日夜的挣扎后,黄家强给叶世荣和黄贯中打去电话,并告诉他们,希望Beyond重新上路。

而此时黄贯中也改变了想法,有了继续的打算。“后来我觉得不能这样,如果那时解散的话,大家肯定会更伤心,歌迷一定更难受,”黄贯中说,“我也不希望Beyond就这样结束了。所以我们告诉自己要更加努力,要把他的音乐推广出去,完成他的梦想。”当然,原因并不仅仅于此。另一方面,他们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同时他们还有一种使命感:“如果Beyond都没有了,可以说,香港就没有了乐队的声音。”

同年7月初,叶世荣甚至还向媒体表示他们会“将家驹的音乐理想继续下去”,但随着9月份Rita向外界宣布Beyond取消十周年演出的决定后,关于Beyond解散的传闻便开始四处飞扬,乐队一连几个月的隐身也加深了歌迷的疑虑。

10月初,Beyond三子终于回到了录音室。但他们始终觉得“少了很多东西”,每次进排练室,都感觉“人还没有到齐”,一种挥之不去的缺失感萦绕着他们。不过他们总算慢慢克服了恐惧和痛苦,开始尝试去写歌,即兴弹奏一些曲子。虽然刚开始的那几天他们都做得很慢,完全找不到感觉,但随着默契的加深,他们找回了继续做下去的信心。

在悲痛中度过了5个月后,1993年11月30日,Beyond终于以叶世荣、黄贯中、黄家强三人的阵容重新出现在舞台上。当晚的“创作人音乐会”除了“检阅潘源良的作品”之外,主要是向“粤语流行曲之父”周聪以及陈百强、黄家驹这三位已故音乐人致敬。

在向家驹致敬的环节中,太极、亚龙大、麦洁文、林忆莲等分别演绎了Beyond的作品,王菲则唱了家驹为她作曲的《可否抱紧我》。刘志远也被邀请来为他们弹奏键盘和吉他。哭干了嗓子的黄家强和黄贯中虽然没能唱出从前的感觉,但叶世荣的一段击鼓,还是为乐队赢得了不少掌声。

综艺节目《定义》(2021)画面。

那些关于Beyond解散的传言,也随着叶世荣和黄贯中的出面表态而被瓦解。世荣说:“Beyond会继续摇滚到底,直到死的那一刻为止。”黄贯中说:“只要你们一直支持Beyond,我们玩到玩不动了,也会努力继续玩。”

音乐会后续的报道让Beyond深感不满,因为很多媒体对参与致敬演出的亚龙大乐队只字不提。“我们真的非常愤怒,不是只有一两家报纸这样,好像全世界都不认可这件事。”黄贯中愤愤不平地说,“就像一盆冷水,实在令人伤心,他们真的很没有礼貌,很不尊重人。”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家驹活着的时候,香港媒体就很少有人认同Beyond的批判精神,甚至将其斥为偏激。但现在,到处都是惋惜的声音,到处都在赞美他的才华,对他的褒奖也铺天盖地袭来。

当初备受冷落的《海阔天空》先后被授予“叱咤乐坛我最喜爱的本地创作歌曲大奖”和“十大中文金曲奖”,香港电台甚至还为家驹补发了“无休止符纪念奖”,而在两个星期前,这个奖项才刚刚被追颁给陈百强。即便是已经很久没播放Beyond歌曲的无线电视台,也给他们颁发了“十大劲歌金曲荣誉大奖”。

然而,再多的荣誉,都已无力挽回家驹的生命;再多的奖项,也无法阻止香港乐坛的衰落。家驹的离去,宣告了香港乐坛黄金时代的终结。

原文作者/左安军

编辑。荷花

导语校对/卢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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